在很多日本觀眾的記憶里,廣末涼子這個名字,曾經是清純、陽光的代名詞。
九十年代末,她那張帶著笑意的臉,幾乎是青春電影的固定主角。干凈的短發、眼底的光,讓她成了無數人心中的初戀模樣。
可今年春天,一條突如其來的新聞,把這個形象硬生生拉進了現實的陰影里。
四月初的一個早晨,奈良的天氣還帶著一點濕涼。片場里,燈光架已經調好,攝影機在等一個情緒爆發的鏡頭。據現場工作人員回憶,導演反復要求她在一場哭戲中「情緒更猛烈」,而廣末涼子覺得,這樣的情感節奏會破壞人物的完整性。聲音從控制在耳語,到能蓋過燈光的嗡鳴,爭執只用了短短幾分鐘。
「她眼睛里像是有火,」有工作人員後來這樣形容,「那天的她,很倔,很不愿意妥協。」
爭吵還沒真正平息,她就快步離開了片場。助理追出來喊了幾聲,她頭也沒回。停在片場外的,是經紀公司為她準備的黑色轎車。車門「砰」地一聲關上,車子很快駛上了高速,方向——東京。
165公里的狂奔新東名高速的限速是每小時120公里,但事后警方公布的數據顯示,她的車速一度飆到了165公里。高速路面干燥,天空灰白,遠處偶爾有車輛從對向駛過。車內的氣氛,卻像被拉緊的鋼絲。前方的風噪和引擎聲混成一股低沉的轟鳴,速度表的指針死死地指向右側。她握著方向盤的手關節泛白,眼睛直視前方,幾乎不眨。
現場勘查報告顯示,事故地點幾乎沒有明顯的剎車痕跡。卡車司機回憶,當時只聽到一聲刺耳的撞擊,車尾被重重頂起,貨箱里的物品傾倒在路面。
同車的一名男性乘客傷勢嚴重,血跡沿著車門流下。救援人員趕到時,轎車的前保險杠幾乎被完全壓扁,發動機蓋翹起,碎玻璃撒了一地。
醫院的混亂救護車一路將她送到最近的醫院。急診室的燈光刺眼,空氣中混著消毒水味。她的額頭和手臂都有擦傷,但情緒比身體傷口更糟。
據一名護士回憶,她在治療過程中情緒突然失控,推開醫生,朝一名護理人員的腹部猛踢一腳,動作干脆而帶著怒意。幾秒鐘后,保安和警方沖進來,將她控制在病床旁。
警方當場逮捕了她,并在靜岡地檢濱松分部的申請下進行羈押。直到4月16日,她才提前獲釋。那天她走出拘留所,穿著簡單的針織衫,長發垂在肩上,臉上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——看不出疲憊,也讀不出歉意,更像是一種對外界的隔絕。
病情與暫停5月,她在一封公開聲明里承認,自己被診斷出雙相情感障礙(躁郁癥)以及甲狀腺功能亢進。醫生建議她完全暫停工作,接受系統治療。這段時間,她幾乎沒有公開露面,偶爾被拍到出現在東京郊區的一家診所門口,總是戴著帽子、口罩,把自己包裹得很嚴。
然而,165公里的速度,還是在網絡上掀起了波瀾。有人感嘆:「這是在高速公路,不是賽車場。」也有人冷嘲:「比新干線慢一點而已。」甚至拿她和大谷翔平作對比:「165公里?跟大谷的投球速度一樣。」
法律的壓力警方的調查方向是「危險駕駛致傷罪」,如果罪名成立,最高刑期可達15年。
辦案人員透露,關鍵的證據包括行車記錄儀、事故現場的痕跡,以及她事發前的精神狀態。那台被撞的卡車已經被拖到指定停車場,車尾的凹陷足足有半米深。
回到現場在治療間隙,她曾悄悄回到事故地點配合調查。那天風很大,路邊的防護欄還殘留著擦痕。她站在距離卡車被撞位置不遠的地方,低著頭聽警方復述事發經過。
附近偶爾有車輛呼嘯而過,掀起她外套的下擺。她沒說太多話,表情像是被風吹得僵硬,也像是努力在回憶撞擊前的最后一瞬。
寫給粉絲的信幾周后,她通過粉絲俱樂部發出一封簡短的信。沒有戲劇化的措辭,也沒有夸張的情緒,只是平靜地說,自己暫時還無法回到鏡頭前,但會盡量和大家保持聯系。「這段時間,我想了很多關于演員和母親的角色,」信的最后一句這樣寫著,「等我準備好,再見。」
信不長,卻讓人覺得背后還有許多她沒說的事。
這一切從片場的一句爭執開始,沿著高速路延伸到165公里的狂奔,再到醫院的混亂、警方的羈押和醫療的間歇。
就像一根失控的線,從緊繃到斷裂,中間沒有任何緩沖。